第(1/3)页 司马极抬头,看了侧立于旁的燕郡王与魏郡王一眼,目光虽只淡淡一扫,却让两人脸色齐齐一白,仿佛被无形的寒针扎了一下。 他随即收回视线,面向御座,声音沉肃,字句清晰: “回禀陛下,经司内几位精擅‘溯光回影’与‘神法追源’的大法师联手推溯,已初步查明,此次大火最初火源,乃起于丙字三号库房东南角。 该处原本存放的是常规丹药‘精元丹’与‘气血丹’,但现场残留灵机混乱,有剧烈能量对冲迹象,细查之下发现,该区域在两天前,曾被临时调入一批烈阳粉、磷火晶与血燃兽脂。” 他略微停顿,让这些材料名在大殿中回荡片刻,才继续道: “更蹊跷的是,就在今日上午,亦即火灾发生前不足四个时辰,又有一批烈阳粉、磷火晶与血燃兽脂,被紧急调入了相邻的戊字六号,七号与八号库房,其中一部分,与赤焰流火砂和玄冰爆裂晶两种高危材料距离极近。 另有一批蚀骨迷神香和腐心草,以特殊军资名义送入,流火砂遇热即爆,爆裂晶受极致高温冲击则引发冰爆,二者相遇已是灾难,而蚀魂花粉与腐心草液燃烧后产生的混合毒烟,更是加剧了火势蔓延与救火难度,终致连环爆燃,难以遏制。” 司马极语气平稳,如汇报日常公务:“臣等查阅相关物资调入记录与批文,发现这两批次高危物资的调入许可文书上,落款签名皆是‘御马监提督太监沈八达’。” 沈八达当即面色一凝,毫不迟疑地出列,躬身拜倒:“陛下明鉴!奴婢惶恐!奴婢近日忙于核查账目,绝未签署过此类文书!” 诸臣闻言,大多眉头大皱,相互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。 他们都非愚钝之辈,自然看出这其中猫腻——沈八达根本没有焚毁库房的理由! 此人兼掌御用监与御马监财务,即便想要中饱私囊,方法也多的是,怎么会想到焚库灭迹?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?他更不会白纸黑字留下签名,这是何其愚蠢? 这分明是有人栽赃,手段极其拙劣。 司马极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们的想法:“陛下!笔迹初看无误,与沈公公平日奏折上的字迹极为相似,然经笔迹大家反复比对甄别,已查明那几份文书上的签名笔迹乃是高手摹仿伪造!且前后几次签名,在起笔收锋的细微习惯上,存在不一致之处,显非一人所为,伪造者恐怕不止一人,不知是何缘故。此外——” 他话锋一转,目光再次似有若无地扫过两位郡王所在的方向:“臣麾下缇骑在清查火场周边时,有数人指证,曾见燕郡王府总管太监郑禄,在火起前约一刻钟时,于库房区域外围出现,神色匆匆,火起后,此人便施展身法急速遁走,避归王府。” “燕王?”天德皇帝眼含质询,转向了燕郡王姬玄阳。 燕郡王面色微白,但反应极快,当即出列躬身,语气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坦然:“父皇明鉴!儿臣前日因府中有些许闲置物资,遣郑禄前往御马监商借库房暂存。 郑禄回来曾禀,说在库区见魏郡王府下属形迹有异,频繁接触以汪明为首的几位库吏,交接之物似非寻常,儿臣听闻后心中不安,唯恐寄存之物有失,故今日让郑禄去那边查看情况,叮嘱他若见异状,立刻回报。 谁知竟遇上这等泼天大祸,郑禄胆小,见火起惊惧遁走,亦是可能,儿臣御下不严,请父皇责罚!” 魏郡王姬穆阳闻言面色大变,猛地踏前一步,指着燕郡王,他神态急怒,声音尖利:“姬玄阳!你休要血口喷人!父皇!儿臣冤枉!儿臣府中近日确有与库房例行公务往来,但皆是按章办事,何来形迹有异之说? 分明是你那郑禄行事鬼祟,事发之际又恰在现场,如今更是不知所踪,我看是你做贼心虚,欲盖弥彰,反来栽赃于我!” “二皇兄此言差矣!我不过是据实陈述郑禄所见!” “据实?好一个据实!你——” “够了!” 眼见两位皇子言语尖锐,在御前争执不休,天德皇帝勃然大怒,抓起手边几上的一个龙泉窑青瓷茶盏,猛地掼在地上! “啪嚓——!” 清脆的碎裂声在大殿中骤然炸响,瓷片与茶水四溅。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,落针可闻。 第(1/3)页